第16章 黏人

江清衍打开自家的家门，按压眉心缓解疲惫。

今天清晨开始，他就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，果不其然很快开始咳嗽起来，鼻塞头疼也纷纷接踵而至。

应该是昨晚的毛毯太薄，还是着凉了，江清衍吸吸鼻子，倒也没太放在心上。

才进了家门口，第一个跑出来的不是姜姜，而是等待已久的苏澈风。

此时苏澈风刚熟稔地从床头柜翻出一瓶可乐，捧在手里乐呵呵地打量着江清衍。

“回来啦，”苏澈风笑眯眯道，“不错，和小绛发展得怎么样了？”

看她这副样子，江清衍一息间明白了她的心思。

江清衍眸光微冷，笑意全无地淡淡看着她，“你故意的？”

很久没看见过自家弟弟这副模样，苏澈风打了个哆嗦，“啊。”

“小绛，”头一次唤她的小名，在舌尖上绕了一圈，江清衍蓦地轻笑，“我对她的感情，应该不是你想象的……你懂我意思吗？”

这种不可言说的致命吸引，是圣洁而虔诚的渴望。

是在这一眼能望到头的生命里的信仰，是万丈深渊中抬头恍然捕捉到的光芒。

苏澈风苦笑，微微颔首。

关上门，苏澈风靠在门板上颇为头疼。

这个别扭地弟弟啊，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己动过心思，更不敢爱小绛。

真是自讨苦吃，看来时机未到啊。

苏澈风拧开可乐，仰头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。

阴雨连绵，潮湿、黯然。

苏澈风才进教室就和江清衍撞了个满怀。

“……我只是顺走你一瓶‘肥宅快乐水’，怎么憔悴成这样？”苏澈风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。

凌乱的碎发垂在一双无神的柳叶眼前，眼下呈出淡淡的青色，饱满的唇瓣没什么血色，看起来和平日里精力充沛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
“没休息好，不碍事。”江清衍摆摆手，话里带着淡淡的鼻音。

毕竟连着几天彻夜失眠又有些感冒，看起来没精气神也是很正常的。

“我去和老李说一下，”苏澈风蹙眉，“今天你休息好了再回学校吧。”

江清衍摇摇头。如果仅仅是休息就可以恢复状态，他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。

早秋的气温仍然有些闷热，但整个年级只有宋绛穿着高领。

魏小然看到了，眨眨杏眼问她，“小绛，你不热吗？”

宋绛把下半张脸都缩进领子，含糊道：“冷。”

“冷？”魏小然伸手摸摸宋绛有些红的脸颊，遭到了校霸无情的眼神攻击，“可是你的脸好烫……哎？别走，等等我！”

愤然离去的宋绛转过身，狠狠瞪着同桌。

江清衍眨眨眼，无辜道：“看我做什么……你怎么穿高领？”

这就忘了？宋绛揪着江清衍，一路到了门后。

角落里只有二人，宋绛面无表情把衣领子往下扯。

江清衍：！！！

心中大呼“非礼勿视”的江清衍还没来得及捂住眼，就看见宋绛露出白皙的颈项。

上面赫然留着一圈已然结痂的齿印，触目惊心。

“看你做什么？”宋绛微笑，咬牙切齿。

江清衍心虚一笑，讪讪摸了摸鼻尖。

李老师刚走进教室后门，就看见贼溜溜钻出来的两个脑袋。

宋绛衣领凌乱，呼吸急促。江清衍的脸有些红。

老李：……

一整个上午，江清衍都心不在焉地听着课，下课也不趴下来打盹，只是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小疤静静发呆。

本就颜色偏深的眸子因疲倦而黯淡，看起来就像一潭死水。

“听讲，江老师要做一个好榜样，”宋绛用笔倒过来，戳戳他的脑袋，“我还指望你的笔记。”

江清衍耷拉着眼皮，嗓子低哑却放柔了声线，听起来有些委屈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