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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 清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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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,脸色刷白,却也不曾低了头下去,只硬着头皮顶着秦舟逼人的视线和周身冰冷的气场,仰着头看他,半点不退。

厢房一下子像是降了好些温度,衍之看着互相对峙的两人,大气也不敢出,屏住呼吸看着眼前僵持的局面,脑子拼命转动,非得想个法子解围才是。

然而,还没等衍之想出什么办法,秦舟忽然一笑,顿时凛冬瞬间变作了暖春,通身冰寒的压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,甚至温和得不似往日的秦舟。

“严主事误会了,因昨日失窃之事发生在子夜时分,因窃贼甚是狡猾,便是锦衣卫也是几个时辰以后才发现的端的,还未来得及同诸位大人照会,何况行将点卯,便想着待诸位钦差来了值房再共商此事,实非锦衣卫故意隐瞒,还望严主事和衍之总管知晓。”

秦舟既然这么解释了,严乘安也不好再说什么,便就坡下驴抬手算是认了,衍之虽松了一口气,但不知怎的,分明秦舟的解释入情入理,又丝丝相扣毫无破绽,衍之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,似乎不太对劲,只是一时想也想不出来,衍之便只好弃了这念头,只当是自己多想了罢。

严乘安和衍之也不再多话,只守在韩谓的

床榻边,一副专心等待韩谓醒来的模样,秦舟既然没有他的事,便又抱着刀站在了角落上,招来一个皂役,轻声不知在吩咐些什么。

因今日衍之出宫早了些,便是发生了这么些事,现在也才不到卯时,加上从前堂到后堂总要费些时辰,因此等了半晌,直等到韩谓悠悠醒转,除他们三个之外,最先赶到的柏直方也才将将踏入了厢房没一会儿。

“韩大人。”

“韩祭酒。”

韩谓刚刚清醒,耳边便是一叠声地问候,还没来得及反应,韩谓的目光刚刚对上角落里的秦舟,方才在堂上发生的事一下子窜进脑袋,韩谓瞳孔一缩,从榻上弹了起来,因动作过快,竟不防眼前又眩晕了片刻。

严乘安看了,又是吓得半死,连忙挤开衍之和柏直方,跪坐到韩谓榻前,稳稳地扶住了韩谓,口中忙不迭道:“韩大人可小心些,眼下发生这等大事,大人可是我等的主心骨,切不可在此时不顾身体啊。”

看着严乘安奔了出去,衍之跨前半步的脚又悄悄收了回去,只听柏直方面无表情,干巴巴道:“正是。”

衍之看了柏直方一眼,他这话说得毫无真情实意,若不是衍之和柏直方相处了大半个月,看出了些端倪,只怕以为柏直方对韩谓大有不满。严乘安和韩谓也多少看出了些柏直方的脾性,只是看了他一眼,也没说什么。

倒是柏直方又开口,这回却是看向秦舟的:“韩祭酒既醒了,秦千户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一遍,现在我还云里雾里,不知端的。”

便是知道柏直方恐怕是因不会看人情世故才尽可能将话往简洁了说,只是这话说得理所当然,完全忽略了刚刚还因此事晕厥的韩谓和未到场

的宫朗、崔琛二人,倒像是他才是这联查的主事者,看了眼脸色有些不豫的韩谓,衍之心里暗叹一声,认命地拱手开了口:“柏御史何必这般着急,既然已经失窃,这也非是一时半刻便能说清的事,还是待崔给事中和宫员外郎到了,再做商议如何?”

柏直方沉默片刻,才点点头,往后退了一步,眉毛却拧了起来,看上去一副困惑的模样,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。

衍之略松口气,朝韩谓拱拱手,关切道:“韩祭酒现下感觉如何?可觉心闷,或是再有头晕?”

韩谓含笑点点头,借严乘安之力勉强从床榻上下来,站在厢房当中,脸色虽差了些,却还是一如平常般温和道:“劳诸位担心,老夫已好上了许多,只是方才忽然听说失窃,有些心力不济。老啦,身子骨也不中用了。但拖着这副残躯,用心替朝廷办事,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
衍之颔首,也不再多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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